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珈玹

初入社會,我在一個辦理社會服務的機構工作。有一次與幾位同仁以慈善濟助的宗旨,去訪視一個需要溫情關懷的單位。

車子風馳電掣地疾行了兩個多小時,穿越許多田野城鎮,終於到了一座鬧市,目的地近了,但車子並未減速,在經過地下道時似乎更快了。突然,一聲慘號!位在後座的我猛然回頭,但見一隻白狗從陽光熾烈的地下道出口,連跳帶滾地順著斜坡滑入陰暗的地下道裡。

車子絲毫不減緩,仍然筆直前駛;車子裡的人仍然談笑風生,毫無遲滯。這一聲號唳那麼響、那麼悽絕,怎麼可能沒聽到?剎那間,我覺得車裡是一堆木石。

陰影裡的白狗變成白點,在那兒愈來愈沈緩地抖著、顫著。沒有一部車子停下或緩行些,每一部車都在接近白點時熟練地打個圓弧,改道而行。

我們的座車很快地穿過地下道,周遭立刻亮得發刺。我頓時覺得陽光好虛假、世間好虛假、人類好虛假,我也好虛假,而且無能又無助。

迄今二十多年了,前往輔視的單位早已忘懷,但只要偶然經過那地下道,總覺得白點仍在跳動,雖然一次比一次緩慢,慢得已不可見、不可聞,卻永不停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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