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文榮
民國四十八年初,家裡多了一位退伍醫官,姓張,山東人,剛從部隊退下來。
父親把家裡的一間房租給他,替村民看病。因為我父親擔任小學教師,在家時能替他擔任翻譯。
村民來看病,如感冒、頭痛、腹痛等小毛病,症狀說不清楚,張叔也聽不懂。父親如果在家,就會充當翻譯,說明症狀,好讓張叔開處方藥。
如果外傷,傷勢不嚴重,張叔一目瞭然,即可進行擦藥,包紮,完成診療工作。他對村民的態度親切誠懇,收費公道,附近村落的居民,也紛紛來求診。張叔的生活也安定下來。
那一年他為了準備過年,到市場買了一個鰱魚頭,用熱油炸成金黃色備用。
他又買了大白菜、豆腐、香菇、五花肉片,光這些佐料在農村來說,算是很高檔的食材。
大白菜墊在鍋底,魚頭放到鍋子裡,再把全部佐料加入熬煮。等湯汁變成乳白色,屋子裡飄出一股以前從沒聞過的特殊香味。
張叔裝了一小碗端給我品嘗,白菜吸入湯汁,變得格外甘甜,魚肉無腥味而酥脆,湯汁鮮美,是我從沒嘗過的人間美味。
張叔燒出一鍋魚頭解饞,也解鄉愁。等我畢業返鄉,張叔已經搬離我家,他的砂鍋魚頭,令人難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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