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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夏天,她住進了一棟公寓,委身於大樓之間,有一種小媳婦特有的沉默,落地窗對著的那片中庭,過於沉靜,像是蟄伏著什麼祕密。眷村特有的平和,充滿在巷口小店、米倉、自助式餐館。在鬧區的身旁,這一帶就像長不大的小孩,或者,以老者年邁的步伐,拒絕繁華,佇足在時光迴廊,不忍離去那純樸的安詳。在陽光的跳躍下伴著優雅的步伐,她的世界成了一幅畫。

用餐時間,便利商店裡有日光燈的明亮,她安靜地享受冷卻過後的18度夏天,沉浸在井然有序的商品世界中。就在大片的落地窗前,她看見制服的包裹下,兩個寂寞的身軀緊緊擁抱。當指尖碰上髮梢,亙古的生物守則也抵擋不住的電流迸發,那一瞬間,她的腦門像要爆炸。兩個雌性生物在巷口的親暱依戀,乾坤倒轉的世界開始搖晃,玻璃後的窺視,是迅速的道德重建過程。

浦澤直樹曾說,「正在唱歌的人,是不可以殺死他的。」因為昂發的情感本身就是一種重生,你如何殺死一個相信自己會永遠存在的人,耶穌不能,阿拉也不能。無可抑止的,她發現自己流下淚來,擦也擦不乾,於是艱難的承認,在孤獨的宣言裡,身體也一直懷念著相同熱度的擁抱。

原來,人生不是只有愛情,但只因為愛情而偉大,她偷偷地想著。那年,她三十歲,是個宅女。世界很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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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