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15日,各媒體報導一對家住台北的阮姓夫婦,由立委姚文智及市議員謝維洲陪同,控訴台北榮民總醫院婦產部草率推拖,害不孕的他們好不容易「做」出來、即將臨盆的寶寶胎死腹中。
記者會露出當事人重要健康資訊……高齡、高血壓、高血糖、外加三位數體重,讓我暗驚,專長高危險妊娠的陳醫師,究竟是藝高人膽大,還是佛心來著,世道如此,願意半途接手風險這麼高的產婦。
隔天,我收到臉友邀請,進入支持陳醫師的臉書活動,48小時,近4萬網友蜂擁而至。除了醫界聲援,更多是過去及現正受陳醫師照顧的媽媽(爸爸)們濃濃的不捨,還有好多可愛的寶寶照,齊為接生醫師打氣。雖有人責備阮太太,也有同病相憐過來人,鼓勵她養好身子繼續努力。
訴諸輿論 問題失焦
這些年,看過不少未審先判撻伐醫師的記者會,多在協商破裂法院提告前舉行;可這回離事發一星期不到,顯然跳過既有醫療爭議處理流程,直接訴諸媒體。姚立委此舉,無異替哀傷失措的父母添油加柴,燃燒憤怒,製造仇恨,違背以溝通關懷代替對抗的醫療爭議處理ABC。
果然,網友不捨北榮團隊受辱、憂心婦產科徹底崩壞的怒吼,從民代波及到阮太太。在逼出立委議員5月18日見風轉舵3分鐘道歉記者會後,發起聲援的年輕婦產科醫師,決心關閉活動平台,不讓阮太太變箭靶,因為她「是婦產科的病人,應是我們幫助的對象」。
此次事件暴露台灣社會面對醫療事故的種種不足。無論是本事件可能適用的「生育事故救濟試辦計畫」,或朝野協商中的「醫療糾紛處理及醫療事故補償法」,當揉入「有票最大」的選民服務文化,動不動上媒體,根本無助促進醫病和諧,減少醫療爭議。鎂光燈外,有誰認真釐清不幸的根本成因?又有誰慈悲疏通病家滿腹不解、不滿、自責甚至內疚?
我虔心祈禱,陳醫師能屹立在最艱難的崗位,阮家能好好走出喪女之痛,失格民代終為選民唾棄……那代表台灣醫療和社會,都還有救。
吳佳璇《人情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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