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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gnes

對話,原來不只是靠說話。

初時以為是周六打工說太多話,周日覺得喉嚨很緊時,還是跟好不容易見到面的人,說了一堆溝通的話,但是看著他的表情,依然感到什麼都無法改變。

也許是用盡氣力,也許是病毒發作,周一起床就發覺情況不妙,到了晚上,聲音已經沙啞到說不出話來,此時我的腦海重現白天醫生的問話:「妳的工作不需要說很多話吧?」

周二中午,我發出的聲音比蚊子鼓動翅膀還小聲,拉麵店的帥哥一直到第四遍才聽懂我說的是:「醬油拉麵。」

這讓我痛下決心拿出紙筆,開始與所有人筆談溝通,然後發現人人都充滿愛心與耐心,只要寫出一個問句,大家都像全然無障礙地、立即回答我;沉默的我,安靜地聽對方滔滔不絕的傾訴時,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神奇,不靠說話這個動作,依然可以和眼前的人達到充份的溝通。

看完電影的討論時刻更是奇妙,我利用朋友們去點餐的時刻寫下感想,坐我身旁的友人,光讀著簡單的文字就可以用更完整的敘述,解釋給坐在對面的初識友伴,我無聲讚嘆,忽然明白:最完美的對話,不見得是一直說話。

但是,人與人如果沒有近距離接觸,單憑一張照片、幾句文字、一通電話,我們對對方的心意,可能依然在揣摩的想像中。

或者,繼續各說各話。

接下來幾天,我的筆談寫到缺紙,收到了各式意想不到的愛心紙,那些人們留存的便條紙背面,竟像是過往生活的歷史,從影像到字句,說明對方走過的足跡。

我像是模彷90年代日劇「白色之戀」的女主角酒井法子,隨時寫下要表達、要提問的句子和人溝通,見到久違的朋友,只能靠微笑、無聲嘴型打招呼。

這個世界並沒有因為我發不出聲音而變得疏遠,一切都停在原本的距離,無論有聲或無聲。

某日午後,坐在路邊等公車時,一位日本女子用英語問我:「到101的公車要去哪裡搭?」

因為發不出聲音,索性帶她到地線寫著「101接駁車」處等車,車來了以後,又跑去拍拍她的肩膀,提醒她上車。

或許,她會以為我是啞巴。但是依然完成了溝通。

一週以後,在電影院裡,出聲喚走過眼前的友人名字,她反射性地問:「妳可以說話了?」

那一剎那,我覺得是失聲以來,最好笑與最溫暖的片刻。

希望不再病得失聲,但要開始學習:不單只靠對話與人溝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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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