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子小姐38歲,嫁來瑞典前,在日本一所大學當日語講師,如今瑞典先生是她多年前日語課的學生。先生名叫Ericsson,身材微胖頭有點禿,從事冷凍工程技術操作,良子曾嫌他粗枝大葉,在教室裡叫出「愛瑞克森」這名字的日語時,是有一絲作弄意味。
愛瑞克森追求良子時,良子正瘋狂愛上大學裡的社會學教授。教授溫文儒雅風度翩翩,良子夢想有天和他結合,走入學術界的高級社交圈。「我好歹也是奈良大學日本文學碩士呢!」良子說。
愛瑞克森回到瑞典,教授最終選擇回歸家庭,良子帶著傷痕累累的心繼續留在大學教日語。一轉眼過了8年,某年夏天,愛瑞克森又回到那所大學上日語,緣份巧妙地又把他安排在良子的班級裡。


現實中被愛也不錯
這次良子看待愛瑞克森的心境有些不同了。回憶往事,良子用漢字寫下「文人」兩字,我明白良子的意思,她掛意的是老一輩常說的「粗漢與文人」,讀書人與非讀書人的社經距離,亦即我老媽常說的「毛筆配菜刀」。我也有過這樣的執著,總覺得龍交龍鳳配鳳,天經地義。直到情海浮沉,老媽說:「菜刀看來粗鈍鈍,總比拿筆夭百肚(餓肚子)好,找男人要找有生活能力,負責任的卡實在啦!」
「知識份子的自我意識總是凌駕在感情之上,某方面來說他們是自私的,不然如何能心無旁鶩,追求學術成就呢?」這是良子對負心教授的註解。
我突然想起「仗義(多情)每從屠狗輩,負心多是讀書人」的古諺,良子竟然懂得我的意思。「愛瑞克森沒有傲人學歷,但工作認真,除了太愛玩線上遊戲殺怪獸外,就是到湖邊釣魚,沒有不良嗜好;重要的是,他真心誠意對感情執著。我本以為他沒有什麼文化修養,但嫁給他以後,才發現他最愛古典樂,常上圖書館,還曾是樂團裡的鼓手,和他較量靈魂的深度,我反倒自慚形穢……」良子娓娓道來,眼裡盡是對愛瑞克森的愛意。
過盡千帆的良子,對於愛情與現實已經有了另一番的體悟。


克朗小姐╱瑞典(留學生)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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