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相信偶然,她相信注定,他喜歡謊言,她追求真實,他尋思享樂,她渴望節制,「但我們骨子裡是一樣的人。」他說,她搖搖頭,卻也沒把他摟抱的手推開,那是他們相遇的第二天,卻是旅程的第七天。
夕陽下的露天餐廳,在赤柱海邊,落日將海面與連接的海灘上色成金,海天金藍被時間交融了成黑夜,之前同一天他去南丫島她去長洲。相隔一天的同一個時間他們都在纜車上,再之前幾乎一個剛走一個就進門,或根本同時出現在黃大仙廟。
「我們必然會遇見的。」他說。「廟街的塔羅牌老師對我說,別相信妳在路上遇見的男人。」她悠悠側著頭,讓他撫摸她裸裎的頸子(天啊廟街的老師沒算出他是如此性感)。
丟下女兒奔向愛
「妳相信一次100元的命運指示嗎?」他說。「我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?」她問。「九龍塘的時鐘酒店。」他調笑似地說。「那台灣也有。」她看不出是嬌或嗔地回應。羊小排端上來了,見底的白酒撤掉換上紅酒,他根本光喝酒不吃菜,大多數時間他都在看她。
「我明天得去迪士尼,我答應我女兒了。」她說,說出這句話時隔壁桌突然發出砰地好大聲音,年輕人拉響炮,把她嚇了一大跳。「我們得想辦法獨處才行。」他說,「或者我們去長洲,我知道那海邊很多小旅館。」他又說,她想起那些濱海的小旅店外牆漆成粉紅或粉藍,同行的朋友告訴她許多年輕人會到這裡來幽會。
回神時他們已經在旺角的小旅店了,狹窄的房間,廉價的床單,不該是這樣的,她有點想哭,但他輕吻著她的臉,庸俗的房間突然變得美妙了,迪士尼在很遠的地方,而愛情可能就在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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