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宏昌

某些屬於童年的聲音,隨著歲月流轉,早已隱微,淪為絕響。

 

清晨,醬菜攤車輕搖鈴聲,間雜外省老芋仔扯嗓吆喝「山東──大饅頭」,雞鳴狗吠地揭開序幕。隨後肩挑菜擔的用木板拍合出「竅竅」聲、賣魚丸的隻手用金屬類匙碗「空空」敲打、賣水豆腐的則吹用小喇叭;架勢十足的要算是推車賣豬肉的,人多魁梧,吹螺呼號。

過午,「賣雜細」的來了,搖玲瓏鼓「咚咚」應聲不輟。而用指頭單擊小鑼「噹噹」響的是賣麥芽膏的;至於最誘引饞涎的,則是賣李仔糖把小木枝放在鐵筒上下搖出「嘖嘖」聲。

日暮,「膨米香」的爆炸聲、補傘的以幾片鐵塊串連的「查拉查拉」聲,引來翹首人群。直到夜深時賣烘蕃薯的,轉動特製竹器搖出「咯洛咯洛」聲,或賣麵茶的鐵壺的「呼呼」聲,讓那晚的宵夜夠味盡興,一覺酣然沉睡。

記憶中,家鄉的棋盤通衢是用聲音串接的。從早到晚,各業行商小販沿街叫賣,聲聲揚長、慢慢步離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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