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冠涵
為要煮一頓晚餐,他便來到了這樣一處生鮮超市。他買了蔥、蒜、馬鈴薯、米及單人份的雞胸肉。兩只鋁箔包包裝的椰漿。
花去了三百多元。制服十分皴縐的女子,遞給了他發票。
外頭是那樣寒冷,他不願意離開這結帳的櫃檯。於是他問:「可以請您,再幫我計數一次嗎?」女子應允了他。她替他重新核對了發票上頭的物項以及金額,再又一一點算,一一地與櫃面上羅列著的食材對照了起來,那舉措的序列,女子唇角的微念,指節的翩然,宛如串起了一位公主頸項上的珍珠珠鍊一般,有著婚禮與夢的光暈。那個時候,雖然是下班的時辰,但排在他身後同樣待結帳的人們,卻都不焦急亦不慍怒,實在地,他們已經為了生活,付出了遠超乎今生所該當授付的耐心,那耐心之深,是在在足以再寬容一位男人的任性的。他們約莫是公務員、是工人的灰髮的母親、或是於汽車的後視鏡上,俐落地貼黏上援交廣告單的中年人。
女子替男子確認了數次,直至新潔的發票上,已經有了摺疊的痕跡。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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