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斯提

「如果被馴養,就要冒著流淚的風險。」

這是經典童書《小王子》中,小王子與狐狸的一段對話。

愛情亦然。

小王子與狐狸都是自由而寂寞的個體。一人一獸,找到了彼此,學著對話,學著陪伴,中間的這門過程,狐狸稱之為「馴養」。

馴養是一門濃厚信心的相互對辯過程,你馴養/收服對方的目的是什麼?是展現另一個自我升級的樣子,還是與對方在一起時的另一個理想化人格?被收服之後不再需要逞強勇敢,原來靜靜地流淚或是坦承需要溫暖並不困難。

狐狸更可視為一種原始獸性、凶惡本能,如同《超級狐狸先生》裡面的狐狸,遇見了孤傲的野狼,只是靜靜地在遠端遙望,都足讓狐狸先生心生美好傾慕。狐狸先生在故事開頭就說過他患有「恐狼症」(Phobia of wolves),畏懼狼這位遠房親戚,卻嚮往狼的孤獨自在。

相對於狐狸與狼,狐狸是被馴養後的文明,野狼則是依循天然野性生活。同樣的,小王子相對於狐狸就是文明VS.原生,任何想要與原生天性打交道的,都得先過了自己明心見性的那關。

你對你的玫瑰所付出的時間,才使你的玫瑰變得重要。把玫瑰換成了愛情也有同等重量的等號。狐狸是生活旅人上的美好陪伴,那朵玫瑰處於真空才能不朽。

於是小王子馴服了狐狸,那句經典台詞:「你要永遠對你所馴養的對象負責。」愛情不也是如此?你馴服了對方,對方亦成為你真正的心靈分身,或是展延後的另一個對應人格。我們從自己身上找不到的激情,總渴求從對方身上找到撫平饑餓的慾望。

「真正重要的事物,是肉眼看不見的。」愛也很難被看見,但透過馴養的過程,我們逐漸會變了個樣子。愛情追求最原始的慾望模樣,同時也追求被馴養收服的角力過程。人性的矛盾在此展露無遺,雙方拉扯、制約,愛人與馴養,我們都扮演施與受的兩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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