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南平陽當地市場,蔬菜種類多。
在越南,員工偷懶是常態,阿旋工作認真很難得,她來廠半年,廠內也沒發生過任何靈異事件,如今她居然被叫做阿明的鬼附身,我趕緊叫員工把阿明請到辦公室:「烤雞、米酒、芒果買好了,你要在這裡還是到餐廳吃?」(接下來的對話皆透過翻譯阿直。)
阿旋用低沉嗓音說:「我要去倉庫吃。」(馬的,真的是很龜毛!)
但畢竟「死者」為大,只好照辦,我們一行6人像隨扈跟在側翼,護送阿旋總理到倉庫。東西擺好,阿旋一坐下,馬上用雙手粗魯地撕開雞腿、雞胸,一口肉接一口酒,狼吞虎嚥,拚命把酒肉往嘴裡送,而她在嚼動食物時,眼神都會露出滿滿的幸福與愉悅,幾乎快將整隻雞吃光,我當下真他媽的看傻眼!不敢相信我現在 到底在上班?還是在看靈異節目?或獵豹吃羚羊的探索頻道?
酒足飯飽 還討菸抽
一個平常在我面前文弱的女子,變成現在這副德性,此時,周圍看熱鬧的員工發出越南專屬驚嘆聲「嘖額衣!」我見狀,趕緊叫工頭把員工叫回崗位去。
她酒足飯飽後,還跟阿直要菸抽,她順手拿菸的手勢,歪嘴叼菸的動作,活像老菸槍,本來猜她抽菸時說不定會被嗆到,這樣或許能戳破她的演技,但只見她邊抽著菸,翹著二郎腿,開始跟阿直聊起天,眼前所發生的事情,硬逼著我必須相信,我無言以對。聊不到5分鐘,阿明突然抱著阿直痛哭,淒厲又悲慘的哭聲讓我有點尷尬,急忙問:「不是吃得好好的嗎?又發生什麼事了?」
阿直被阿明抱著,他一臉尷尬皺著眉頭說:「他出車禍死掉,在下面很孤單,都沒有人陪,他想要回老家。」我一臉疑惑:「想回老家?你幫我跟他說吃完就可以回家了。」
阿直:「他腳痛,沒辦法回家,要用車載他。」
我聽到這裡有點賭爛,很不客氣跟阿直說:「幫我跟他說他是鬼,沒有腳痛這種事情,想回家,可以用飛的。」
阿直一說,旁邊的越南人一聽都笑了,不過這裡面只有一個人不笑,就是阿明,他用力瞪著我,感覺得出來他知道我拿他開玩笑。飯吃完了,阿明起身走回辦公室,我心想在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,我趕緊請員工聯絡阿旋的家人。
過了大概半小時,她的親姊妹來到工廠接她,妹妹看到阿旋變成這個樣子,馬上就哭了,我問姊姊:「她之前有這樣過嗎?」
她連忙搖頭:「沒有過,不過我要幫她請病假帶她回家,對不起,真不好意思。」
最後阿旋被她姊姊跟妹妹攙扶著離開,離開前,阿明還對我說:「把阿旋這個月工錢算給她,下個禮拜我就會讓這個女生回來上班了,一定要算錢,不然我會來辦公室找你算帳。」
回了老家 不識爸媽
幹! 這個阿明居然還恐嚇我,但我實在沒輒,叫會計把工錢算清,當場拿給姊姊,最後這個我已經搞不清楚是阿旋或阿明的人,讓姊妹倆三貼載走。隔了一個禮拜,我請阿直打電話去慰問阿旋的狀況,結果阿直居然跟我說:「阿旋回到老家後,狀況沒有好轉,連爸媽都不認識了。」
後來跟父親還有其他股東開會提到這事情,我是不希望阿旋繼續來上班,但股東的想法是經過513排華暴動後,台商公司在解雇越南員工時,暫時有百般考量,再加上阿旋的家人親自來公司拜託,說阿旋已經痊癒,希望再給她機會,最後股東同意讓她回來。至今她回來3個禮拜,上班一切正常,但卻不認得我,也不認得部分員工。
開會那天我爸笑我:「沒想到你還可以跟鬼交涉。」我來越南是要學經商,卻莫名其妙會了一個技能,我看我乾脆在這裡 租店面,做個收驚招魂的生意,燒符賣神水,做功德兼賺錢。
香郎津桃╱越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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