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J長長的眼睫毛沾染白色的霜花,笑他像聖誕老公公,心裡卻暗暗發誓,永遠都不要忘記這美麗的一刻……
我的初戀來得很早,高一就開始談戀愛了!所以我沒有寂寞的十七歲。
那是一個鳳凰花開的季節,六月十六日星期六,下午六點鐘,太陽正要西下。老師有事先回家了,留我一個人在學校的畫室裡畫水彩。我正對著木門發呆,忽然高䠷、挺拔的J從門外走進來,擋住我的視線。
甜蜜知心伴侶
邊寫生邊約會
J站在我的左手邊,眨著他不知何時被水彩顏料沾到的睫毛,問我一連串問題:「你是美工科的學生嗎?為什麼在這裡畫畫?在畫什麼?你叫什麼名字?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過你?」一副凶神惡煞的臉,像是我占了他的地盤,準備把我轟出去的樣子。
當時的我被J盯著,覺得很不自在,也非常害羞,但更氣惱J盛氣凌人的態度。所以我也不甘示弱的說:「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?調查戶口啊?你先說你是誰,我才要告訴你我是誰。」
J看了我一眼,順手拉一張椅子坐在我身旁,告訴我他是誰。原來他是在畫室裡負責整理畫具的工讀生。
我對他說,我是他的導師在課外教水彩的學生……
就這樣,我和J開始交往了!
假日時,J常在連雲街口的一樂也理髮廳(現在已經關店)等我。我們騎著一台50c.c.的小鈴摩托車,到博物館或美術館參觀,或背著畫架到台北的郊外寫生。
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陽明山上,那天好冷,凍得下霜。我看著J長長的眼睫毛沾染白色的霜花,笑他像聖誕老公公,心裡卻暗暗發誓,永遠都不要忘記這美麗的一刻。
我們除了畫畫,也分享彼此閱讀的書籍,有時窮得只吃得起十元的陽春麵,也甘之如飴。
火花消失徒留沉默
傳真機傳出分手信
時間匆匆過去,J踏入社會,在一家設計公司做商業平面設計。接著他等候兵單,許多不確定的因素接踵而來。
一日,我接到J父親的電話,希望J和我能先訂婚。
這時,母親極力反對,因為我才高三,年紀還小。而J也覺得應該在服完三年陸戰隊的兵役之後,再談婚事。
畢竟我們當時還懵懵懂懂的,無法確定能給對方什麼承諾。
J當兵的期間,我也踏入社會,在一家印刷公司當會計。
我們依舊常常通信,在J放假的時候一起出遊,一直等到他當完兵回來。
漸漸的,我發現他打電話給我的次數變少了,見面時,彼此無聲無息,像是怕驚擾到對方一般,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。他畫他的畫,我看我的書,我們不再像從前那麼有話說。
一年之後,我覺得自己應該要放手了!
唯有讓彼此單飛,才能看到更寬廣的天空。
於是,我利用傳真機傳訊息給J:「我們分手吧!」
狠狠的,傳了三次。
六年的感情,就在一張薄薄的白紙上劃下句點。
事到如今,我仍然記得當時顫抖的雙手,按下傳送鍵的那一剎那,是多麼不捨。
但是,我從來沒有後悔。畢竟兩人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,再走下去,只是繼續消磨彼此寶貴的年華吧……雖然年輕時,曾經那麼深愛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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