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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語有一句「人緣柱仔子大圈」(發音),柱仔子,指青春痘;大圈,指很多或好大顆粒斑。代表男性賀爾蒙激增,皮脂腺擴大,臉蛋冒出痘痘。既有豐沛雄性荷爾蒙,也暗指精力旺盛,是緣投黑狗兄。
這句話,在以前「死的也有辦法說成活的」的媒人婆口中,很好靈活運用。當她說服了父母那關,私下無人,開始向新娘猛力推銷新郎萬般好,什麼都說到花蕊蕊:「伊啊,人緣(緣投)柱仔大圈。」待字閨中的小姐,就是聽懂也要裝不懂。媒人婆摳摳臉上大黑痣,想方設法:「妳知影柱仔某?」指著屋中那根柱樑,雙手比了比直徑,誰都看出來那在暗示很粗。

「男人身上有粗東西」
小姐聽了似懂不懂,羞人答答起來。「男人身上有粗東西」,那還能是什麼玩意呢?通常都可當上嬸婆的媒人婆不可能驗收新郎倌,但她人生閱歷豐富,知道如何敲邊鼓:「他鼻翼豐滿,主財,對照那話兒鐵定壯,生個一打,五代同堂都沒問題。」
媒人,源於古代一對年輕男女經一老伯撮合結婚,女方把老伯面容印在餅上酬謝感恩。但餅發霉了,從此稱作霉人,唯實在不雅而改成媒人。
媒人改稱紅娘,大嬸變小妞,這又不同情趣了。源於《西廂記》那位小紅娘,撮合了小姐崔鶯鶯和張生。當老夫人知道女兒與登徒子苟且,杖打紅娘,她可機靈了:「君瑞又多才多藝,姐姐又風流。經今半載,雙雙每夜書帳裡宿,已恁地出怪醜潑水再難收。夫人休出口,怕旁人知道,到頭贏得自家羞。」
對情竇初開的小姐,要講柱仔大圈,她會載欣載奔;對老夫人嘛,就說柱仔會崩(壞好事,主兇),她就乖乖閉嘴了。


許佑生《性鬆一下》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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