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醒來的時候,她的下體,我是說她被牛仔褲所緊緊包裹著的下體,已經抵住我肩胛了。那是在從花蓮北上的火車上。
上車前才吞了兩顆止咳藥片。旅遊十分漫長,我打算放心大睡。只是人太擠,買站票的人不斷朝我座位的空間擠壓過來,不斷有腿隨著車廂的搖擺而廝磨著我的腿。
而當我完全清醒過來時,她的下體,我是說她站立的位置,正好使得她的那屬於女性最隱蔽的私處,抵著我的肩膀,正好我鎖骨外端向上突出的小骨突的位置。
頓時我腦袋轟然一響,整個人馬上警醒了起來,第一個反應是:車上真有這麼擠嗎?如果是這樣,我盡可以往裡讓,免得那女的受窘。我開始在假裝沉睡中慢慢將身體向窗戶那邊縮,想讓出足夠的空間使她,她的下體不再與我的肩頭鎖骨小突時刻相抵。

 

無法逃離她的追逐
我一直縮,一直縮,縮得快要使我鄰座的旅客起誤會了……他是個男的,但效果似乎有限,我的鎖骨小突似乎一直無法逃離她下體的追逐。
我繼續縮著身子,裝睡。
於是當我再度清醒過來時,我發現我仍維持著蜷縮的僵硬姿勢,而這個頑強女孩的被牛仔褲緊緊包裹住的下體,又牢牢抵著我肩膀上的鎖骨骨突。
而且在車行進間隨著車廂的搖擺,與它輕微而確實的摩擦。摩擦。
我想,這時候我約莫明白了。是的,她是有意的。
日後當我一五一十地將故事告訴同事時,他這樣下結論:是的,你被強暴了。而且是在火車上。被一名陌生女子。「真丟臉,」他說:「這應該是男孩子幹的事啊。」我聳聳肩。另些同事倒有不同的看法:「那,你當時爽不爽呢?」從同事們曖昧的眼光中,我可以察覺他們的羨慕似乎超過了同情。這倒使同志的我大惑不解起來。


《我的雲端情人》陳克華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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