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容
什麼是奇蹟?一張桌子從地面浮起來嗎?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?但如果主宰這世界的規則是上帝設定的,祂自己怎麼會去破壞它呢?難道渴望奇蹟,就是渴望上帝不按牌理出牌了嗎?
曾在一本名叫《探索奇蹟》的書,以及一本介紹印加文化的書中,看到對於奇蹟同樣的定義:奇蹟,就是本來應該在另一次元發生的現象,在這一次元發生了。
幾個月前某一天,我生動地體會了這句話。
那天,我回高雄進行每月一次的省親。等母親回房睡了,弟弟和我聊了起來。一如往常,我們都是出於最高的誠意,要跟對方分享這一個月以來各自的生活狀況及新近獲得的知識,但不超過半小時,他就開始提高聲調,眼露兇光。我呢?依例也會提高音量,視當次的導火線為何展開反擊。我們從小就不睦,每次大吵之後又會互相問候,但這並不保證下一次的和睦相處。說也奇怪,我認為他脾氣壞,但他對別人好像並非如此。
那天,他的無禮我認為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,但火辣辣的反擊到了嘴邊,我煞住了。那一刻,我深深體會「懸崖勒馬」這句話的含義和張力。異常冷靜地,我保持靜默,同時我讓他清楚知道,我的靜默並不是生悶氣,純粹是想要和平。等他發飆夠了,我跟他說:「好了好了,我們去睡吧!」
我們各自從椅子上站起來。忽然,他紅著眼眶跟我說:「二姊,對不起!」
我拍拍他的肩膀,說:「沒事!」
進入房間之後,我獨自坐在床緣,久久不能置信自己居然辦到了,以致於覺得自己好像還飄浮在半空中。這怎麼可能呢?今天的我,居然能把惡言忍回去,不再像過往的千百次那樣,每回走到這兒就要跌落那同一個坑。這一回,我竟然能夠聰明地繞過去。這不像我呀!
一次成功,往後就比較容易了。連續幾個月回去省親,都不曾和弟弟大吵大鬧。我這項艱難的人生功課,似乎已經完成了。這是更高次元的現象在此發生。這是奇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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