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之間,困難的不只有時差,還有他的中年負債問題。
「明凱一個月賺30幾萬,還有3棟房子,可惜工程師就是無趣了點。」「我也想當醫生娘啦,那個誰每天都在臉書炫耀生活多悠哉!」「玲,之前介紹給妳的火鍋店老闆好像又開分店了?」姊妹們七嘴八舌的聊著理想金龜婿,我靜靜地聽著。
外國男友 一無所有
我的男朋友Bruce,大部分朋友只知道他是外國人,只有極少數知心朋友知道他是一個站在邊緣線、踏不進世俗標準的男人。他大我10幾歲,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好幾個小時的航程,以及遲早有天會搞壞身體的時差。他有過兩段婚姻,第一段是為了讓一位摩洛哥女子合法入境的交易,第二段娶了一位朋友介紹的善良好女人,生了漂亮女兒,那時他有自己的小公司,有點像台灣水電工程承包商,負責公寓或社區的管線設計,還自己打造了一棟房子。
他後來離婚了,因為他選擇與一位能讓他「性福」的外遇對象,展開一段7年沒有名分的戀情,生了可愛兒子。Bruce在7歲時父母就不管他,只好夜宿學校後來從軍,所以他是一個會聽會說法語但不會寫的低知識份子,也不像一般高知識份子會說英文,所以我倆常發生溝通上的笑話。
剛認識他的時候,他幾乎一無所有。因為當初的外遇蕩婦Mona拋棄了他,選擇了更年輕更有社經地位的男人,不僅如此,還把Bruce名下的公司佔為己有,讓他中年失業負債,賣掉親手打造的透天厝還是不夠付而破產,必須領福利金生活和偶爾靠勞力打零工,但因為兒子所以他沒有告Mona,默默吞下痛苦。在我沒出現以前,他只是一個下工後,吃著冷凍微波食品,看著免費下載電影,聽著音樂,空虛寂寞地住在前妻車庫改裝的小套房裡的消極中年男。聽他前妻說,和Mona分手後的兩年裡,他都是這樣行屍走肉的活著。
我們之間有交集,是陰錯陽差。因為他不想孤獨到死,上網尋找能陪他度餘生的另一半。可能被Mona刺激到了,他亂槍打鳥的上網瀏覽亞洲女孩,沒想到很多泰國女人都對他很感興趣,我一度懷疑當初他突然加我MSN,可能是把Taiwan也當成是Thailand了。只是網路視訊交友就像是一場諜對諜的賭局,背景可以被包裝被美化,但當事實漸漸清楚時,不是贏就是輸。他很訝異當他打開心房告訴我他的慘境時,我並沒有因此封鎖他。
重新振作 努力賺錢
現在他為了我重新振作,在姪子公司下接案,努力存錢匯來台灣,他希望我先跟他辦結婚登記,以後一起定居台灣。但我放棄了醫生、火鍋店老闆、電腦工程師等追求者,選了一個可能幾年後就要退休的老男人,只因為我覺得他不會背叛我,而且不希望他心靈又受傷,自私的希望,在我沒有轉身離開前,他絕不能是那個先用背影對著我的男人。
到現在,這段畸戀也2年了,在我生病最憔悴時,他也沒有嫌棄或變心。我要的不多,什麼世俗上的條件,全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……反正在愛情裡,沒有100%無從挑剔的情人,也許不完美才是一種完美的結局。
恩樂╱台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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