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我們就皮到爆,不怕什麼鬼月的,中元節當晚,再次闖入放死人骨頭的靈光塔,到塔頂放沖天炮,這次,卻被嚇出病來……


阿谷、小光和我是童年就玩在一起的死黨,國一時小光的家搬到山腳下,離花蓮市區很遠,遠眺市區時最顯著的地標就是花崗山上那座高達七層的靈光塔。


塔內陰森塔頂美呆
從小我們都是皮到爆的頑童,總是想盡點子玩得昏天黑地;靈光塔是安奉骨灰的,但是從塔頂遠眺風景美呆了,夏天時風大涼快,我們也偷偷爬上去好幾次,門鎖是難不倒阿谷這鬼靈精的,用根鐵釘就能輕易打開。不過塔內景象很嚇人,那年代遺照又都是黑白照片一比一的大小,塔中迴旋梯窄小,每層都有幾百格塔位,幾乎和那些男女老幼擦身而過,何況我們是偷溜進來,總有些心虛膽怯,整座寶塔也不知道有幾千個「死人骨頭」?而他們個個像在行注目禮,每次總感覺那些「死人眼」會勾魂懾魄,非常害怕。
阿谷聰明些,教我只管低頭看地上,不要看照片,果然比較好些,屏住氣快些爬上樓梯,一旦走出頂層陽台,立刻天寬地闊,感覺所有的鬼統統被關在塔裡了,看風景聊天打屁,有時也點一根乾絲瓜藤的假菸,又嗆又苦的裝大人。
原本是不怕什麼鬼月的,國二那年中元節去小光家混了一天,還去清涼的山澗游泳,突然想到個好點子,約好晚上9點,叫小光一定要準時注意靈光塔,因為我們會去塔頂放焰火,他一定看得到的!往年中元節時廟裡普渡法會8點多就會結束,傍晚已經先準備好一大把大支的沖天炮還有一種轟天雷的大炮,這種炮會先噴好一陣子比人還高的超亮焰火,然後才會炸開,很遠也能看得到。
大約8點20分,塔內塔外的人散了,燈熄了,門關了,耐心的又等了20分鐘,確定四下無人,趁黑開鎖溜了進去。哇!塔內雖暗,但是從四周透入的微光剛好可以看見階梯而已,可是,偏偏那些黑白照片特別清楚,男女老幼在那邊瞪著我們,沒想到比白天進來恐怖百倍,走前面走後面都不是,但,還是硬著頭皮憋著氣,快快扶著樓梯往上爬……


夜闖塔內步步為營
終於穿越過濃濃的恐怖氛圍,上了塔頂喘口氣,看著錶等著,9點一到,從大支沖天炮開始放,最後放了至少5顆轟天雷,看著焰火像火山一樣的猛烈噴發,心想小光肯定也看到了,不過有點扼腕,忘了叫小光也在山邊放幾支炮回應。
看了會兒夜景,收拾好心情步步為營的下樓,這時塔裡比上樓時更暗更陰森,膽子稍大一點的阿谷走前面,我緊貼在他身後,脖子一直縮著,因為害怕有隻冰冷的手來捏脖子;從7樓、6樓、5樓、4樓……一路心驚膽戰的走下來,幸好都沒事,實在說也沒什麼好慶幸的,因為上樓時是急著要放炮而心有旁鶩,下樓時是全心想早點「脫困」,反而更是專注在四周的動靜上。
驚嚇從來是在冷不防時發生的;從3樓走下2樓,先是阿谷猛地停步,還不及回神,只聽到一個蒼涼的聲音,緩緩又幽幽地不知從何處傳來:「囡仔?恁偷入內做啥米!」


突然出現長髮老嫗
吼!差不多就在嚇得快要昏倒時,竟然隱約看到一個長髮披肩,穿著灰色長袍,身形佝僂的老婆婆正佇立在不遠處,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是人是鬼?反正本能的拔腿逃跑就對了,雖然腿是軟的,身體是冰的,頭皮是麻的,心是跳到喉嚨的,卻還是一口氣衝到最底層,逃出門外……
真的被嚇出病來了;兩個人都一直發燒,胡言亂語的,不過,沒等被家人帶去找師父收驚,那個老婆婆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,原來她就是附近所有小朋友只聞大名,從沒見過真面目,外號「妖怪老婆婆」的廟中管事之一,她是帶髮修行的齋姑,據說年輕時不慎被火毀容,自卑容貌駭人,所以才會立志獨身修行而且平時不見人的,又聽說她有通靈法力,還能收驚治病,所以先幫阿谷處理妥當,又循線找到同夥的我,雖然她的容貌真的非常嚇人,不過,總比我們那晚誤以為見到的是「鬼」要好!
沒兩天,我和阿谷又活蹦亂跳起來。倒是後來被小光笑翻了,因為那晚,他看電視看到忘了約定,想起來時已經快10點,根本沒看到我們冒險施放的焰火爆竹!哇咧!真是○□※&#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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