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君去大哥家幫忙很晚才回家,孝昌已經和她的爸媽吃過了晚餐,住進了慧君家的民宿就寢了。祕戀2、3年,卻不曾見過慧君父母。他想著慧君的成長,像她這樣踩在自己家的泥土上,和家人緊密的生活在一起,才會那麼懂得愛家和愛別人嗎?


孝昌生命中沒有這些東西,他對家和土地的依賴太短,孤單漂泊流浪的時間卻又太久。


好久不曾這樣「看見」

長期穿梭在都市高樓間,不知道有多久不曾這樣直接踩在泥土地上,躺在一樓房間裡從窗外望去,從平視的角度可以看見街燈,看見山稜,看見星光,看見月光,「看見」從窗外吹進來的山風。彷彿兒時媽媽還站在前院裡曬衣服,怕驚動爸爸,低聲哼著台語歌謠,樹下是拉得長長的媽媽孤單的影子。
孝昌耳畔傳來他童年時,國語不太靈光的媽媽學著唱虎姑婆給他聽的歌聲:「虎姑婆別咬我…… 乖乖的孩子睡著了……」媽媽的「婆」字老是發不準,老是念成「伯」,讓孝昌一直誤會虎姑伯是男人。此刻他靜靜的睡著了。
清晨甦醒時陽光雖不能穿透簾幕,隱隱約約已可感覺到熱度,農地裡淡淡的草香滲透在空氣裡,幽靜中聽得出屋外的所有細微動作,才不過6點,慧君的爸爸媽媽已經在外面澆水除草摘菜。他聽見慧君的聲音,心臟快跳出來了。
「媽,妳講昨眠有人客噢。好家在,我有炊三色蛋!」慧君接過媽媽剛摘下的菜說:「我攏煮自己愛呷ㄟ啦。」
三色蛋!慧君曾經做過給孝昌吃。不知道是誰想出這道料理,把皮蛋、鹹蛋和蒸蛋混合在一起,鹹蛋黃、皮蛋黃和略帶甜度的蛋黃可以吃出3種不同層次的蛋香,正是他們之間說不清楚的愛情的複雜滋味!
(舌尖上的愛情20)

 

小野《青出於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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