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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辦法用言語溝通的兩人,卻能透過肢體動作了解對方的心意,甚至在小高心情不好時,Sheryl阿嬤總能逗他笑……

平常兼職當模特兒的小高一直是班上的亮點,身材修長、唇紅齒白,又有著類似外國人的輪廓,身邊自然不乏獻殷勤的異性。但他總是獨來獨往,也不太愛跟班上同學互動。

帥哥擔任輔導員
陪伴失智老阿嬤

直到大二快放暑假時,小高突然問我,有沒有興趣和他一起去做些很有意義的事?

突如其來的邀約讓我搞不清楚狀況,卻也不好意思拒絕。那天下課後,我就跟著小高來到一家老人安養中心。

原來小高前陣子開始在那裡擔任輔導員,因為時薪很低,人手又不夠,所以主任才拜託他在暑假期間找些願意幫忙的學生來試試看。

「那為什麼找我呢?」我苦笑。

「你不是來了嗎?」我第一次看到小高這麼邪惡的微笑,但還是可惡得很帥。

後來我才知道,小高會心甘情願待在那裡,是因為「一個女孩」。因為這個不能說的秘密,害我被班上女生質問了好久,但我真的不能說,也不想說。

安養中心裡收容的老年人多半罹患阿茲海默症,也就是俗稱的老人癡呆症,患者會喪失部分的行為能力。小高負責照顧的Sheryl阿嬤,更是嚴重到除了叫喊外沒有語言能力,也不太能自由行走。

有著外國人臉孔的Sheryl阿嬤平常很安靜,但每當她看到小高的那一刻,就會像個大孩子般興奮起來,拉著小高的手嗚嗚啊地叫。某次Sheryl的女兒拿照片來才真相大白,那是年輕的Sheryl和老公以前在國外的生活照,小高和她老公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
所以Sheryl會對小高有特別的情感不難想像,但小高為何會願意花那麼多時間陪伴著她呢?老實說我真的沒有辦法理解。某次休息我向小高提出我的疑問,他則神秘兮兮的拿了一台音響,叫我待會跟他一起去找Sheryl。

不必言語默契十足
真愛跨越年齡界線

夕陽時分,窗外的陽光將病房裡染得紅通通,音響則播放著浪漫的西洋老歌。小高非常紳士地牽起行動不便的Sheryl阿嬤,兩人以笨拙卻默契十足的舞步,在房間裡自在地滑步。Sheryl阿嬤病情好轉的狀況,連長年照顧失智老人的看護大姊都直呼不可思議;而他們兩人那種幸福且滿足的表情,更是讓我久久不能忘懷。

小高告訴我,他其實是個不婚主義者,但如果可以的話,他真的很想娶Sheryl阿嬤。沒有辦法用言語溝通的兩人,卻能透過肢體動作了解對方的心意,甚至在小高心情不好時,Sheryl阿嬤總能逗他笑。也許是智能退化的關係,Sheryl的靈魂就像個青春年華的少女,天真、害羞又有點任性,卻被困在一個八十歲佝僂老婦的軀體裡。但那是小高的真愛,無庸置疑。

開學後,因為課業愈來愈重,我變得很少去安養中心。直到過年前,我才知道Sheryl阿嬤過世和小高休學準備去當兵的消息。這天,班上女同學又問起關於小高和「那個女孩」的事。

如果可以的話,我真想告訴她們,雖然小高和Sheryl年紀差了大約一甲子,但我從沒看過比他們更契合的一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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