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氣陰陰晴晴的那天,鼻子嚴重過敏的我整天戴著口罩,偶爾偷偷轉過頭擤鼻子打噴嚏,你還是與我說說笑笑,學我打噴嚏,猜猜不同的眼神搭配著怎麼樣的嘴型。

鼻子過敏的日子很難熬,腦袋昏昏地沉重地好像不再屬於我的,伴隨著成千上萬個噴嚏以及成千上萬張濕答答的衛生紙。站在你的機車旁邊,戴上包得緊緊的全罩式安全帽(「這樣才安全」你說),你一邊牽機車一邊講著什麼不著邊際的玩笑話,被安全帽與口罩遮遮掩掩的我突然冒了一句:「我把我的臉送給你!」你轉過頭,直直望入我的眼睛──我現在唯一露在外頭的五官,「怎麼送?」然後我把口罩拉下,露出今日第一次正面見人的被擤得紅紅的鼻子嘴巴:「這樣送。」你大笑,是哈哈哈哈的那種笑,心情於是跟笑聲一樣飛揚起來。

現在想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引人發笑的,脫口而出不經思考的話語也不是為了好笑,大抵也只是常常隨口說出的句子之一──而這就將我們緊緊地繫在一起。我珍視這些小小的幸福,即使我不曾向你提及,但是這些很小很小的瞬間,總是使我心底泛起柔柔軟軟的暖意。

我珍視著這些小小的幸福,縱使有那麼一天我們將走上不同的道路、縱使有那麼一天我們分離,這些微小的溫暖都將靜靜地留存,隱匿在心底的小小一角,就算是滿佈塵埃也仍然那樣地溫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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